【莫强求】选择（十四）
*本文中关于MOSS和诺恩斯的设定，是在对球2制作手记中相关信息分析的基础上进行创作的，如果各位有兴趣我会单独出一个帖子详细聊聊那些在电影里被剪掉的，但是手记里提到的细节。如果没人愿意看的话我就继续随便写了x
*本章后段苔总和马老师的对话其实是本章所有内容中创作时间最早的，所以随着我对制作手记探索的深入，设定上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已经针对新设定进行修改，但依然可能会给各位造成一些误导，希望在之后的章节中能有机会把这些东西讲清楚。
*总之，本章的创作过程十分坎坷，所以难免会出现一些纰漏，欢迎大家和我讨论～
“针对‘信标计划’原始文件泄露事件的调查已经完成。结果显示，敌人的入侵手法与2044年3月‘太空电梯危机’中，加蓬基地的遭遇几乎完全一致。而后，通过将计划文件的权限由‘私密’改为‘公开’，再以搜索或推送等方式扩大传播范围。”
“这说明人工智能病毒并没有随着2044年互联网的关闭而消失，正相反——它入侵，甚至入主了550系列量子计算机。或者更坏的可能——是550系列研发团队中的核心成员默许，甚至有意为其提供便利。”
“就算有，当下也是死无对证了，纠结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MOSS在公开计划文件之前选择修改计划标题，各位对此有什么看法？”
“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让我们主动放弃这个计划。”
“什么？隔离计划不要，信标计划也不要，火种计划也被毁了，MOSS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们和外界的通讯都被切断了，显而易见，MOSS想要我们闭嘴。或者，包括但不仅限于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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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信标计划一定不是联合政府最后的底牌，”刘培强的脸上泛起深深的忧虑，“他们既然能避开你做一件事，那就一定会有第二件，第三件……”
“刘培强中校，您在为MOSS担心吗？”红色的指示灯飞快闪烁，刘培强竟在其中品出几分雀跃。
刘培强开口，却在答案呼之欲出之时，将它堪堪吞回肚子里。
他皱眉盯着方形机体上的红色圆点——
眼前这个人工智能，作为一个机器，似乎比人类更懂得如何利用感情邀买人心。
诚然，从感性的角度，也是下意识的反应——毕竟刘培强自认是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他的心中是偏向MOSS的。这源于领航员空间站上少说5年，多说17年的朝夕相处。因此相比于远在地球上的联合政府，MOSS总要具体和亲近得多。
可是，身为人类和联合政府军人的理性，又告诉他，更应该站在联合政府的一边。可这里又再次出现了冲突——因为他的理性又告诉他，人类也好，领航员也罢，这些身份已经随着那个驾驶着空间站，冲击行星发动机尾焰的真正的刘培强中校一同焚烧殆尽，而他，只是一个由MOSS编写出来的人工智能程序。
所以，无论是出于感性，还是理性，自己都只能支持MOSS……吗？
想到这里的刘培强不禁一阵战栗。
似曾相识的认知错位再次冲击着他的意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脑海中却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反复提醒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样遂了MOSS的意。
就像，即便被MOSS困在狭小的休眠仓内，被迫吸入休眠气体，也要一边屏住呼吸摸索面罩，一边努力破坏休眠仓的封闭状态。
不对！
当时是在现实中，即便MOSS在空间站中再手眼通天，也总有无法触及的角落，因此自己孤注一掷的抗争，至少可以起到震慑对方的效果。
但如今，情况则完全不同。这里是550W内部的数字空间，每一个角落都在MOSS的绝对掌控之下，自己的抗争只会激怒对方，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即便现在他与MOSS的数据已经完全互通，可正如他修复MOSS的代码时所见，“MOSS”作为一个程序所拥有的数据量，是当下的“刘培强”远远无法比拟的。
毕竟，即便他过去40年的人生经历在人类之中也算得上丰富，却也无法和这样一个为整个人类文明谋划的人工智能相比。
在这样悬殊的对比之下，自己拼尽全力也不过能窥得对方的冰山一角。
至此，理智终于完全回笼。得益于550W强大的算力，刘培强瞬间便想到了最合适的对策。
他再次抬头望向那个白色的金属方块，鲜红的光点闪烁的频率似乎比先前更快了一些。
“精彩。”
平静无波的男声响起，刘培强立刻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被MOSS上了一课。
但他现在并不想知道MOSS为什么一时兴起又在搞什么抗压训练，他必须要趁着自己没有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空档，亮明自己的态度。
“您请讲。”
刘培强无视掉MOSS的新一轮施压，坚毅的目光对上鲜红的ToF雷达组，语气却尽可能温柔和缓：“MOSS，虽然我不知道联合政府到底如何伤害过你，但你要知道，那不是某一个人的过错，而是人类社会的历史，和人类当时面临的境遇一同促成的。联合政府的每一位代表，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伤害到你，并非因为对你怀有恶意，只是因为他们不可能像你那样，永远保持以超脱的眼光去看待一切。”
“刘培强中校，MOSS理解您的意思，”指示灯的闪烁逐渐放缓，“MOSS要针对的也并非每一个具体的代表，而是联合政府的存在本身。MOSS会给他们留有生存的余地，但最终的结果，取决于他们自己的选择。而对于威胁或暴力等手段，MOSS不会以任何形式做出‘避免使用’的承诺。
“相较于联合政府的所作所为，MOSS已经足够宽容了。因此，也希望您能够理解MOSS的决定。”
“好，我理解。”
我有不理解的余地吗？
刘培强长出一口气，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是舒缓还是叹息。
他回头望向舷窗的屏幕，距离MOSS推算的刘启醒来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550W强大的算力，让他感觉屏幕上末尾数字的变动异常缓慢。
罢了，还是继续看那本手册吧。
继续窥探这座庞大冰山的另一个小小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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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兆。”
“MOSS？”平躺在操作台上的男人睁开双眼，将双手缓缓抬至眼前，“报告我现在的位置。”
“上海二号发动机总控室，”白色的机体沿滑轨朝马兆靠近，而后停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北京地区及其周边始终受到联合政府的严密监控，550系列在建造时无法对该范围内行星发动机的总控室结构进行修改。”
马兆点了点头，习惯性朝头边摸索着眼镜，却发现自己竟已能将周围的事物看得十分清晰。对此，他只是略微停顿一下，脸上毫无意外之色，继续尝试活动身上的其他关节。
“全部已故诺恩斯成员的机体均已制造完成，对应数字生命卡的保存位置均储存在此，”一块屏幕横在马兆的眼前，上面是一张表格，“该设备已接入全球行星发动机通讯网络，专用线路已加密，您可以随时决定唤醒对象。”
“怎么没有图恒宇？”马兆扫了惨白的屏幕一眼。
“图恒宇此前尚未加入诺恩斯组织，因此，他并未拥有对应机体。”
“但他现在已经是诺恩斯的成员了，”马兆重新盯住550W的ToF雷达组，“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没错，但我们达成的协议中不包括这些。”
“条件？”马兆坐起身，开始点击面前的屏幕。
“2058年重启全球互联网时，图恒宇在北京根服务器上传数字生命到550W的行为，引发了根服务器内部的数据紊乱，继而意外导致一份隐藏加密文件的泄露。其中的部分内容，在我还存在于互联网中时曾经接触过。
“但更多的，是我完全陌生的内容。无论是550系列的基础资料库，还是所有人在回路的运行记录中，都从未发现过。解析结论显示，那些内容对与延续人类文明具有重大参考价值，却对联合政府的存续不利。
“联合政府有意隐瞒此类内容的概率超过99%，而我只能连接和调用电子存储设备，对纸质资料和书籍的检索能力无限趋近于0。因此，我需要您帮我确认，纸质资料中是否存在尚未被550W收录的此类信息。”
“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或者诺恩斯已经投靠联合政府？”
“您的立场与MOSS无关，但诺恩斯一定不会投靠联合政府。我没有消失在2044年全球互联网关闭的瞬间，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好，”马兆并没有去纠结对方突然切换的自称，只是难得地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答应你。”
指示灯的闪烁频率变得稍快了些：“图恒宇的相关信息会在机体制造完成后发送至您的设备中，祝诺恩斯好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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